“……”

满屋子的血腥味和低沉的气息，缪沙在床上躺在，舒远悄声走过去，缪沙对他毫无反应，幸好他一晚上恢复了不少信息素，现在能放出很多信息素来给缪沙，缪沙这才压着声音开口：“去洗澡去。”

舒远听话的去洗了个澡，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要大早上洗澡，他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乖巧的坐在缪沙床边等待吩咐，缪沙闭着眼睛把他捞进怀里，下巴

顶在他头顶，嗅了一下他发丝的味道，不满道：“少跟那个家伙鬼混。”

这次舒远理解了，应该是缪沙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所以让他去洗澡。

缪沙就这个姿势搂着他，气息稳定，看起来是要继续睡一觉，但舒远有点受不了屋子里的血腥味，只好往被子里钻，头埋到缪沙胸前，等缪沙的气息盖过血腥气才停下，缪沙应该是洗过澡了，身上很清爽，他感觉缪沙身上也没有伤口，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浓重的味道，久久散不下去。

“…给我倒杯水。”缪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懒散的指使舒远。

缪沙伸手接水杯，视线却落到了舒远的脖子上，他眼睛眯起，十分不爽的盯着舒远，舒远端着水杯又往前送了送，缪沙冷哼一声接过水杯，眼神仍旧盯着舒远。

舒远一直乖巧的坐在旁边，却让缪沙更加不爽，因为按照以往的情况，舒远早就察言观色，带着笑过来讨好他了，今天却一直无动于衷，这些天舒远一直被伽略森照顾着，浑身上下都是那只雌虫的味道，洗都洗不掉，而舒远才清醒两天，脖子上就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艳红的吻痕，这在他眼里都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艾伦那家伙是有分寸的，他的星船上到处是雌虫，艾伦是不可能给这小崽子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留下这样充满暗示性的暧昧痕迹，只有那只白毛——谁给他的胆子！？

这小崽子还腆着脸在这笑，不知道拒绝？

缪沙毫无预兆的拽着舒远把他压到床上，一只手卡着舒远的下巴逼迫他仰头，侧头咬上他的脖子。

“疼！”舒远推不动缪沙，软声道：“缪沙，弄疼我了……”

“唔…别咬了！缪沙！”

缪沙抬起头，看着舒远脖子上一片充血的鲜红印子盖过了旧的暗红痕迹，终于心满意足的轻掐着他的脖子，阴冷道：“疼就对了，留这么放荡的痕迹是想勾引谁？”

舒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缪沙是什么意思，顿时又疼又气，连信息素也不放了，捂着脖子缩成一团。

“还敢耍小性子？”缪沙掰正他的脸，强迫他睁开眼睛，‘新仇旧恨’一起翻上来，缪沙此刻对他也是压着脾气：“艾伦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是不是以为没谁能管你了？”

舒远知道缪沙因为孕情脾气不好，也知道缪沙这两天在外面忙那些溜进来的雌虫，他不想与缪沙争论，但实在又疼又气，他不知道脖子上一个痕迹怎么引到他放荡的，只是委屈道：“我好疼啊，你太粗鲁了。”

“疼才长记性——我粗鲁？那谁温柔？”缪沙掐着他的腰侧又留下一个泛红的印子，冷笑道：“艾伦？还是那个废物白毛？让他们去给你拦截卡戎的手下去啊？”

按缪沙的力量，估计他捏掉自己几块肉都不成问题，这样留下印子肯定是控制力道呢，但依旧让舒远疼的抽气，那该死的标记也不晓得作用，就这样让缪沙作恶，他真的不想理缪沙，因为缪沙说的很对，但就是太对了，对到让他面对这样的嘲讽感到羞耻，因为没日没夜拦截卡戎手下的就是缪沙和银河团的雌虫们，他勉强撑起一个讨好的笑：“他们都没你厉害，你轻点好不好？”

“辛苦了，缪沙～”舒远连忙按住缪沙的手，讨好道：“我知道错了，别欺负我了嘛。”

“信息素。”缪沙掐着他的脸蛋冷哼：“你最好真的知道错了。”

舒远放出信息素点头：“当然知道错啦，缪沙你心疼心疼我嘛～”

缪沙掐掐他的脸颊当作威胁不再理会他，然后把被子卷巴卷巴团起来垫在肚子下面趴着，舒远缓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他静静等了一会儿，见缪沙还是没打算理他，就躺在缪沙后面悄悄的玩他头发，就这样又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缪沙终于起身，红色的长发从舒远手中溜走，舒远也跟着他坐起来，眼神随着缪沙的身影移动。

缪沙被他看的烦了，随口道：“错哪了？”

……

艾伦神色凝重，再次同伽略森确认：“你确认舒远对你前后态度转变很大，而且不自然是吗？”

“是的。”伽略森说：“昨晚和今早，我对他用了两次异能——他什么也没想。”

伽略森简略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诺艾尔听完之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而艾伦在思考舒远的态度转变的契机是什么，接着伽略森抛出了重点消息：两次使用异能时舒远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才是最可怕的。

在他刚刚恢复一段长久且糟糕的记忆之后，他什么都没有想，哪怕他脑中想着杀掉卡戎，想着自杀，想着离开这个世界，哪怕想的在糟糕也比什么都没想好。

“我难以断定他的精神状态。”伽略森接着说：“一般在联盟，这种雌虫被判定为丧失主观意识，但他……”

他不在联盟，他也不是雌虫，并且…他表现的太好了，太正常了…如果不是艾伦提起要给他进行心理分析，他或许还不能确定舒远的状态异常，毕竟以他们的关系来看，舒远怎么样对他都是有可能的。

艾伦说

：“疏忽了，应该第一时间关注心理的。”

“这种情况，关注了也没有办法。”诺艾尔接话，他虽然语气不太好，但神色也很认真，给艾伦抛出了一个更重点的消息：“或许你们还没有意识到最重要的一点。”

艾伦脑子聪明，在诺艾尔的提示下迅速反应过来：“意识——脱离和死亡！？”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诺艾尔敲敲桌面上的记录说道：“卡戎的心理分析快解析完了，最后的行为，我认为他是因为两年前舒远意识脱离身体，身体进入死亡状态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与此同时，卡戎意识到舒远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之后才放弃了对舒远的掌控。”

“这件事…需要让缪沙知道，不，这件事不能让缪沙知道……太难办了…”艾伦头痛欲裂，他是真的觉得现在事情一团乱，又转头对伽略森说：“你觉得舒远会是因为恢复记忆而再次患上抑郁症吗？”

“抱歉。”伽略森说：“关于舒远的任何事情，我难以判断。”

“不对。”艾伦自己否定：“抑郁症状表现明显，不该是这种反应。”

他们气氛僵硬的呆在会议室里，伽略森替换诺艾尔的解析着剩下的记录，诺艾尔不紧不慢的写着什么，艾伦翻着他们的书籍看。

直到下午，在伽略森快把解析写完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一只雌虫急促道：“艾伦，你去看看吧！那边又吵起来了！”

在他们心里，艾伦就是缪沙和舒远的和事佬，艾伦放下书赶过去，还没到就听见了混乱的声音，和一群雌虫的劝阻。

缪沙气的把他自己房间都烧的差不多了，今天谁拦着都不行，一定要揍舒远一顿，舒远被雌虫强行拽走了，黑熊抱着缪沙劝他消气，艾伦过去正好听见缪沙最后一句话：“那个小白眼狼！今后死活我都不管了！”

雌虫们七嘴八舌手忙脚乱的劝着缪沙，缪沙转眼就看到了艾伦，火气迁怒：“你也给我滚！我该你们的欠你们的！？”

马上有一只雌虫带着歉意的笑对着艾伦使眼色，被当众怒骂的滋味并不好受，就算艾伦再看得开也在心中存有怒气，不过他理智还在，并没有说什么，缪沙虽然脾气差，但是讲道理，所以这次到底因为什么气成这样？连房间都烧了，而且这次的争吵多半还牵扯到了他，他的头更疼了，转身去找舒远。

雌虫们不可能从缪沙那边问出发生了什么，只能从舒远这里突破，艾伦找到舒远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两只雌虫围着他问了半天，他们看见艾伦过来满脸为难：“你快来劝劝吧，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艾伦在舒远旁边蹲下，最先看见他胳膊上露着一道细长的伤口，他轻声问道：“缪沙跟你动手了？”

“不是…”旁边的雌虫带着歉意的说：“我拉架时候不小心刮的。”

这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对舒远说：“缪沙是不是说你什么了？去的时候不是还开开心心的？”

“嗯。”舒远点头说：“我又惹缪沙生气了。”

“那原因呢？你们说了什么？”

舒远说：“不记得了。”

艾伦心跳停了一拍，只觉得太糟糕了，他同样没有从舒远口中问出什么，因为舒远翻来覆去只有一句不记得了，缪沙那边同样什么也不会说，实际上缪沙被安抚之后直接出了星船外面，一群雌虫跟在后面。

谁也不知道他们吵了什么吵成这样，只能和稀泥一样两边劝着，一边劝缪沙不要和小孩子置气，另一边劝舒远，缪沙因为怀孕脾气不稳定，让他忍一忍，他们不说舒远任何不对，但视线里都觉得舒远不够懂事，艾伦压着脾气请他们离开。

等到了晚上，星船一片寂静，艾伦蹲在舒远旁边，哄孩着一样同他讲话：“小舒远，我知道你是乖孩子，你告诉我，今天的事情真的不记得了吗？”

“嗯，真的不记得了。”

艾伦抬头，舒远身后的伽略森轻轻摇了摇头，所以这件事还是要从缪沙那边入手，他约摸着缪沙今天应该不会想见他们了，便带着舒远回来房间，带着他去洗澡，舒远突然说：“我去给缪沙道歉吧。”

“…今天…”艾伦看着他：“今天很晚了，我们明早再去好不好？”

“好吧，缪沙真是的。”舒远语气轻松，不经意的埋怨道：“总是和我生气，你说他脾气怎么那么差？”

艾伦脑袋乱的不行，他哄着舒远先睡觉，舒远黏着他撒娇：“晚安吻呢？”

他不知道是咸是涩的和舒远黏腻了一会儿，静静地躺在舒远房间等他入睡，越等心越凉，舒远呼吸平缓匀速，但他知道舒远没睡。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两点，舒远的呼吸速度终于变了，他缓慢沉重的呼吸着，然后无意识的翻了个身，艾伦确定他熟睡之后起身离开房间。

三点四点五点，舒远的呼吸慢慢平缓，艾伦等了一会儿，脸色平静的起身洗漱，没一会儿，果然听见舒远起床的声音。

“怎么醒这么早？”

“睡醒了嘛，早睡早起身体好～”

舒远笑嘻嘻的黏着他去拿牙刷洗漱，艾伦盯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小舒远。”

“嗯？”

“有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好，我什么都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