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附近，大片的树都落了叶子，满地都是红枫色的落叶，即使天气很冷，依旧让人感觉很舒畅。
午后的咖啡店里，落地窗上挂了一圈星星小灯，一进门就能闻到咖啡和牛奶的香气，温暖得让人想陷在沙发里睡一觉。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走进来时，前台旁边的一桌小姑娘一眼就注意到了。
方承宇把手从方祁也手掌里抽出来，对方侧头时额前松软的头发扫在围巾上，他笑着把围巾取下来，迈着长腿过来，低头把带着自己温度的围巾围到了方承宇脖子上。
“哥哥害羞了……”他轻笑着在方承宇耳边戏弄他，“好可爱。”
这半个月来他一直这样，越来越没有规矩，方承宇明明习惯了，却还是慌张地扭过了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加速，他真的是疯了……这个人再怎么好看，也是他弟弟啊。
“哥哥过去坐下吧。”后面进来的人开门时，他顺手抱了方承宇一把，“这里很冷。”
“嗯。”方承宇像躲他一样，迫不及待地走到窗边的桌子上坐下。
明明从方祁也身旁走开了，那种致命的信息素还是把他紧紧包裹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方祁也的围巾解了下来。
方祁也在前台点单时，他听到了那群喝着咖啡抱着电脑的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她们在讨论他弟弟。
一个一身名牌，一米八几的个子，结账用私人银行定制金卡，模样不输影视明星的人，怎么能不惹人注目呢？
那些女孩子中间有一个oga，她们正兴致勃勃地怂恿她去搭讪。
“哥哥？”方祁也拉开椅子坐下时，他才回过神来。
“哥哥在看什么？”他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看着方承宇。
“没什么。”
“嗯……”方祁也拖着长长的尾音，有些慵懒又有些不满。
最近这种像是被人追求的关注度真的让方承宇很不自在，他弟弟恨不得他无时无刻不看着自己。
点好的咖啡上来后，方承宇端着杯子，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他记得最近应该是校庆的时候，他们学校今年正好是七十周年，应该会大张旗鼓地办吧。
“对了……”他突然回头看着方祁也，却有些惊讶地发现对方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方祁也笑了笑，手指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认真地看着他。
方承宇真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可现在他却觉得方祁也的眼神太露骨了……
“你不用回学校吗？”
“今天是周末。”
“明天是校庆吧？没有活动吗？”
“跟我有关系吗？”方祁也笑起来时，总有种和年龄不符的天真，“我只想跟哥哥在一起。”
方承宇突然呛了一口，低头咳了咳，然后忽略对方炽热的目光，扭头看着窗外，枯黄的叶子一片片飘下来。
之后两个人开车去了电影院，下车时方承宇愣了愣，这个地方很眼熟。
他跟萧易来过……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电梯，连提示都不用看就按下楼层按钮时，方祁也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俯身抱住了他，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哥哥来过这里？”
“嗯，来过几次……”
“和谁？”
他感觉对方碰了碰他后颈，像把玩什么小玩意儿一样。
“朋友……”这种敷衍的答案谁听了都不会满意吧，但很意外的是方祁也没有再说什么。
方承宇虽然答应了和他出来看电影，可是他昨晚看书看到凌晨，电影院里的灯一灭他就困了，后来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碰他，他不只不觉得难受，反而睡得更舒服了。
最后是方祁也抬着他下巴笑着把他叫醒的，对方抚着他嘴角问他睡得好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一下子窜高了。
两个人出去以后，他突然发现他把方祁也的围巾落在里面了，他扭头就回去找，出来时看到方祁也靠在走廊上，身前有两个打扮得很可爱的女孩子，他一眼就认出她们是咖啡店那群人里的。
那个抬头跟方祁也说话的女孩子是oga，看打扮家境应该不错。
他看到方祁也低头回话时，觉得这两个人很般配。
他默默看着时，对方突然侧过头，一眼看到了他，然后皱了皱眉，不知道对那两个女孩子说了什么，就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要走了吗？你们还没有说完吧……”方承宇不想打扰他们的，可方祁也好像很不高兴，他一把握住方承宇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一条熄了灯的走廊里，对方猛地把他压到墙上。
他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方祁也粗暴地咬上他的唇，握住他下颚，撬开他牙关闯进他口腔。
“唔……”方承宇推不动他，更不敢发出声音。
这里是电影院，外面的走廊上还有人，他疯了吗？！
两
个人分开时，都剧烈喘息着，唇舌间连着银丝。
“方祁也！”方承宇压低声音呵斥他，扭头想推开他。
对方一把握住他手腕，轻而易举地把他压在墙上。
他笑着凑近，“哥哥觉得吃亏吗？”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女孩子……”
“那我可以抱哥哥吗？”
“你说什么？”方承宇怀疑他听错了。
“我不想骗哥哥，所以才说的。”对方伏在他颈边，好像忍得很辛苦，“哥哥……我想上你，一直都想上你，想得要疯了……”
颈边灼热的气息让他浑身酥麻。
“够了！别说这种话……”
“多说才能让哥哥习惯，才能让哥哥相信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以为你在开玩笑……”
“哥哥就是这样以为的！”他像只被惹怒的野兽，暴躁却拼命压抑着欲望，“那就让我上你啊，那样哥哥就不能游刃有余地敷衍我了……”
“方祁也！”方承宇一把握住他衣领，痛苦地说：“别逼我了好吗？……”
方祁也根本不明白他的立场有多为难……
他不可能纵容自己的弟弟在他身上发泄欲望，更不忍心因为弟弟错误的感情一走了之。
他已经在努力抚平这些混乱的状况了，他想像以前一样，可方祁也偏偏不愿意这样，方祁也不许他装得若无其事。
“哥哥……”方祁也突然软了下来，很疲倦地抱住他，声音喑哑着说：“哥哥根本不明白我有多喜欢你……哥哥答应了试着喜欢上我的……”
方承宇真的很后悔那天点了头，可现在再拒绝他，就像是玩弄这个人一样了，他比谁都清楚他弟弟内心深处有多脆弱，所以他不能那样。
“给我点时间适应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经过了一家宠物店，方承宇突然有些怀念地停下来，在玻璃窗边站了一会儿。
方祁也问他怎么了时，他说他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萨摩耶。
“你还记得吧？你以前很喜欢的。”
“不记得了。”
方承宇吃惊地侧过头，只看到他弟弟神情冷漠地看着店里大大小小的宠物。
他突然歪头看着方承宇，半边脸覆在阴影里，很浅地笑了笑，“只记得它死的时候。”
血在草地上一股股的流，白团子一样的小孩子蹲下来把染血的石块放在那团毛绒绒的尾巴旁。
方承宇愣了愣，他想起自己牵着方祁也，看到大人们把它埋起来时，弟弟迷茫的模样。
那时候正是方祁也密闭恐惧症最严重的时候，想必那件事也同样在幼小的孩子心里烙上了伤疤吧。
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那只狗是被谁打死的，又是为了什么。
他下意识伸手握住方祁也的手时才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对弟弟很有保护欲，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我们回去吧？”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夜里的风吹得人脸都冻僵了，可他的手很暖和，明明是他去牵方祁也的，最后却变成弟弟反手握住他，让他连一根手指都挣脱不开。
这十几天，方祁也每天晚上都睡在客厅，有时候甚至不回来过夜，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方承宇什么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