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这才是最合理的。
只是,内心阴暗的人,总会抓着最糟糕的可能不放。
于是,便有了眼下的试探。
他满脑子污糟,本就先入为主,再看江辰心虚的程度远远超过自慰被发现的级别,顿时就认定了,昨晚这两人,竟然真就是父子相奸!!
“变态!恶心!江辰,你真的让人恶心!”
楚轩批判着,辱骂着,他是如此震惊,又是如此愤怒。
深恶痛绝。
然而,他心底的深处,却还有什么在隐秘地滋长,像鲨鱼闻到了腥味。雀跃的,贪婪的,扭曲的,几呼之欲出。
江辰也惊了,他承认他是做了很羞耻的事情,但怎么也不至于被骂变态、恶心吧?
江辰眉头紧皱,恼火又莫名其妙。“你有病吧!你凭什么骂我?你他妈才恶心,变态,我看你是真的没妈又没爸,才跟人抢爸爸,你就是羡慕……”
“砰!”
楚轩一拳头过来,太突然,江辰没能完全躲开,下巴上挨了一拳。尽管楚轩细胳膊细腿那也是个男生,这一拳可让江辰好受。
“操。”江辰眼中凶光一闪,抓起楚轩的衣领,攥起拳头就要往挣扎的楚轩身上落!
却就在这时,旁边巷子里走出来个人影,是个老人家,看见他俩这架势,略显浑浊的双眼都不安地睁大了。
老人脚步没停,虽然没有劝阻,但眼睛一直看着他们。当着老人的面江辰也下不了手,就烦躁地把人一把丢开,用了劲的。
楚轩踉跄两下,扶住了墙才避免摔倒。
江辰感受着口腔里的痛楚,含了口口水,呸,吐在了地上,红的。都是楚轩打到牙齿给蹭破了粘膜出的血。
等老人家从另一边的巷子消失了身影后,battle才继续。
楚轩不想处于不利的武力局,就先声夺人:“羡慕?呵,羡慕你乱伦吗?”
“蛤?乱伦??”江辰完全懵了。
什么乱伦?突然说到这个词,他知道这词儿的意思但真就没想到怎么跟自己扯上关系了的。
啊,父子一起撸个管就乱伦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但楚轩书没少读吧,这脑子是不是哪有问题?
“你神经病吧你?你他妈才乱伦,我就撸个管,我爸说教我怎么撸,这就乱伦了?傻逼。”真就傻逼!
江辰没把细节说清,毕竟还是羞于启齿的事嘛,他也不想跟别人分享他们父子间的相处。而且他跟人吵架呢,肯定要挑对自己有利的说法啊。
等他骂了人,出了口气,才忽而如灵光一闪,悟了过来。顿时整个人就更炸了:“好啊我知道了,你原来是以为我们在,在……”操,他都说不出口!
感情人家学霸果然不是不懂乱伦的意思,而是以为他跟他爸是在,在做那种事!是真乱伦!
“谁恶心啊,到底是谁恶心、谁变态啊!龌蹉!操。”江辰都要不知道怎么骂了,这什么人啊,思想太脏了,就这种人还住在他们家,他感觉家里空气都被污染了!
“滚,从我们家滚出去!”江辰再一次重申。
楚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意思,拿不出违约金你屁都不是。
然后他转身,高贵冷艳地走了。
又气又吃瘪的江辰杵在后面,难得机灵了一回:“楚轩你最好识相点,一旦你真惹到我了,我就把你的真面目都告诉我爸,让他知道你有多虚伪。告诉他你都是怎么想我们的,让他知道你思想有多龌蹉!”
楚轩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江辰一直没告状,有拉不下脸承认自己识人不清的原因,也因为也不知道怎么说吧。说他楚轩两面人,说他故意设套就为了住进他家跟人抢爸爸?江叔叔听了能信多少,就算信了又会如何,跟个小孩较真、把他赶出去?
但这次的事就不同了,确实太过了,乱伦啊,多大个帽子!得多坏、多脏的脑子才会把人想成这样?就算江叔叔不会赶人,但心里也会有疙瘩吧,会审视他,会跟他产生隔阂。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过,江辰也不会好意思开口吧?
楚轩觉得自己还是不用太担心的。
倒是,昨晚原来真的只是手淫啊……不过,是江叔叔跟江辰一起呢,啧,江辰怕是高兴坏了吧?虽然应该也很羞耻就是了。
想必他们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到一起撸管这一步啊。难怪了呢,今天的江辰看上去就心情飞扬。
啧。
他的脚步在楼道里踩出轻微的回响。
——“羡慕”。
楚轩想到了还跟他互相误会、驴唇不对马嘴时的江辰,曾准备用这个词来嘲讽他。
羡慕吗?
是啊,羡慕吗,他确实没有可以跟他亲子互动的亲人呢,还是如此亲密隐私的互动。
羡慕吗,他终究是个外人,江叔叔就是可以对江辰做这种事,但是,他没有资格,没有机会的。人家亲父子再怎么疏远,随随便便就能更进一步,但他却永远都会在这一步之外……
羡慕吗?
楚轩推开门,已经面带笑容。“没追上江辰呢,他走太快了。”
他跟着出门的理由,就是编的跟江辰一起去买菜。
“没追上就算了。”江欲行淡淡地回了一句。
楚轩含糊地嗯了一声,朝江欲行走过去。
羡慕吗?
他又问自己。
羡慕呢。他自答。
当然羡慕了啊。
但是,总觉得,似乎还远远不够呢。
……
“感觉白忙活了,怕是还给你添了乱。”关文茵轻道,似乎有点沮丧。
起因是最近就有一场自考的考试,白天她在休息的间隙,就跟助理随口聊了两句。
之前她送江欲行的教科书就是让这个助理去买的,这一聊,助理才知道自家老板原来是买来送给一个准备自考的朋友的。上世纪发家的土财主想要镀金的话花钱买证就行了吧,所以老板这朋友难道真是个寒门?
助理心里好奇了一下,嘴上则是给自家老板科普到,自考就跟大学考试一样,分专业有不同的考试科目,不用从头学起,就针对性地k书做题就行了。
于是关文茵这才知道,她之前太想当然了,都不查清楚,只知道江欲行初中都没毕业,那要自考本科,当然就是按照规范流程从头补齐了。
结果把教科书等等都从初中买起,这反而是拖累了江欲行的备考进度吧?当然江欲行可能没那么死板,东西给了不一定就要用,但对她,却是不好说了吧?之前她时不时询问两句,还要顾全她面子地配合她说话呢。
嗐,真是。
关文茵头一次觉得跟社会、跟网络太脱节也不好,一知半解就开始自以为是,但凡她查一下,或者干脆让助理全权办好了,也不至于如此。
所以,她到底为何没有把这种琐事全丢给助理去办呢?关文茵还没发现自己其实该问问自己这一点的。她做事向来随心,反倒是习惯了忽略因由。
“我虽然想拿到文凭,但也想真的学到知识。”江欲行道,“你送我的书,我查资料时会用上,从根本上去理解问题,那会做的就是一类题而不是一道题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而且,等我考完以后,这些书我也都是要看的。”
“所以,不是白忙活。”江欲行看着关文茵的眼睛说到。
关文茵早已发现,江欲行总是会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我们都知道,这个社交礼仪能向人传达你的尊重、认真和说话时的情绪。
能与关文茵对视的人不多,要么是身份配不上的不敢逾矩,要么是心思不纯的人在那双目下无尘的双眸中,多少有点不自在。
曾经倒也遇到过一些求爱者,热切而堂皇地注视着她,但她并不喜欢,那对于她来说太炙热了,不太舒服,有些厌烦。
但江欲行不同,他位卑却不自贱,澄澈而又真诚,专注却不过热。不近不远,不多不少,给她的感觉就是那么刚刚好。
连一些在别人嘴里听着甜腻的话,都因为是江欲行所说,而仿佛就过于真挚。
“你送我的书都很有用,对我来说很宝贵,我很喜欢,很高兴,也谢谢你。”
真挚得,反而是让她想要别开眼了。
关文茵越发觉得江欲行这个人很妙,也很讨她喜欢。就像说着这话的此时,江欲行的神情,朴实下藏着疏离,冷淡里又满是温柔。
就会让关文茵时常想到,倘若江欲行不曾因不幸而遗失了那许多年的光阴,如今又该是怎样一个人物呢?
关文茵微微弯了弯唇,“你喜欢就好。”
“先前是我弄错,想来你真正需要的书也不缺了。我这也是才知道,原来自考不是一次就能考完,你估计你什么时候能完成?”
因为江欲行的原因,她对这方面的话题敏感了一些,偶然看到七月自考的消息,于是才有了跟助理的那次闲聊。
助理还跟她说了自考在a市一年能考四次,分别是1、4、7、10月,一次最多考四门科目。所以最快也要考四次、也就是一年,才能全部考完拿到毕业证呢。
“尽量一年拿到。”江欲行回答。
“压力大吗?”江欲行基础太差了,要每三个月从几乎零基础备考四门科目,压力真的不小了。
“还好。”
真就是,一点儿不给她加油鼓劲的机会呢。关文茵笑。
“你现在学习怎么样,时间充裕吗?”
他们就这么聊着这一点也不符合牛郎店氛围的话题,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已经完全习惯的画风了。
关文茵知道了江欲行现在除
了晚上的牛郎工作,白天则是一边送外卖,一边如何抽时间学习。越听越是觉得江欲行不容易。
她确实对江欲行有好感,但也就是仅限于欣赏和相处舒服的程度;她也确实不缺钱。但这些,还不足以让她花两百来万给人“赎身”、
而且,这样做也是轻贱了江欲行的觉悟和付出。她知道,江欲行也不会要的。
但,一点其他的小帮助,还是可以的。
“你要不要辞了外卖的工作,来我这里做助理?”关文茵问。